毛主席人生札记 03

二十、机谋

红笔圈牢

1930年12月27日晚,毛泽东令战士检查行装,准备撤回小布。此为第二次弃离源头,前两天,红军开至源头,摆好阵势,仗未打,即行撤回。当日又是不战而回。路上,警卫员吴吉清闷思不透,实在憋不住,急走几步,赶至毛泽东身边,牵拉衣角:"毛委员,敌人就在鼻子底下,为什么我们不打,又往回撤?"毛泽东边走边道:"小鬼,我们在源头布下一个大口袋,诱敌来钻,可敌人始终不离优势位置,若硬打,伤亡会很大。"朱德插言:"机会总要来的,我们还得耐心等一等。"

机会终于来了。29日黎明,敌总指挥张辉瓒亲率师部和两个旅,在一个旅的掩护下,孤军深入,窜至龙冈。一到即夸海口,扬言要把红军全歼江西,去向蒋介石请功领赏。在张得意忘形之际,根据毛泽东的布置,红军犹天兵天将,已铁桶般箍住敌人。

当午,吴吉清去为毛泽东送饭,一眼瞅见摊开的地图,龙冈一点,早已被毛泽东用红笔圈牢。

按兵不动

1931年第二次反"围剿",作战方针甫定,红三军全体将士和数千群众便在青塘召开军民联合动员大会。毛泽东登台讲话,具体讲述了打破敌人"围剿"的诸多有利条件后,两眼放光,声音坚定,大声道:"我三万多红军,经过四个月养精蓄锐,已兵强马壮。再加上广大苏区人民的大力拥护和支援,我们完全有能力打败敌人这次疯狂'围剿'!"

会场顿时掌声雷鸣。会后,请战书犹雪片飞至"前委"和"总部"。

4月27日,毛泽东率部由宁都青塘迁至泰和东固地区黄沙坳村,一下钻到敌军王金钰眼皮底下。然而大家不解,毛泽东按兵不动,只让战士在深山野谷,上政治、军事课,擦枪,练武;间帮老乡打柴、种地。得空,还要上山挖竹笋采野菜,下河捉泥鳅摸螺蛳。众将士心如油煎,相盼时时,只等毛委员下令出击。警卫员吴吉清,想打听何时破敌,每见毛泽东伏着文件细研敌情,只得作忍不扰。

憋至5月16日清晨,毛泽东突带所属和"总部"一部,由黄沙坳向西,直奔东固岭附近预定指挥所。只见重峦叠嶂,沟壑纵横,一望之下,立感毛委员所选阵地风雨不透。忍不住乐从心发,喜上眉梢。

随后,战事生发,红军旗开得胜。

命令双签

1945年,重庆谈判一结束,蒋介石导演的和谈假戏立落帷幕。《双十协定》墨迹未干,蒋便沿平绥、平汉、同蒲、津浦铁路线调兵遣将,目标直指解放区。11月底,浙东、苏南、皖中、湖南五个解放区相继被攻占。11月中下旬,重庆召开国民党高级将领会议,蒋介石手拍军用地图,得意眉飞:"近一个月来,我军收复了许多战略要地,控制了许多铁路干线,照此速度,我们就可以在半年内消灭共产党。"

全国人民愤怒抗议,强烈要求国民党恪守"双十"条款、停止内战的浪潮速卷全国。11月25日,昆明六千余学生举行反内战晚会,遭国民党军警破坏,各校学生联合罢课。12月1日,国民党出动大批军警武装镇压罢课学生,全国震惊。"一二一"惨案发生后,全国人民声援笔伐,各民主党派、民主人士纷发宣言、谈话,反对内战,要求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

美国亦不赞成中国内战,为蒋提供军火,意使共产党屈服,成立以蒋为首的联合政府,从战略上抗衡社会主义大国苏联。积多年经验,他们明白,一旦大规模内战发生,赢家未必属蒋,毛泽东等领导的中共军队潜力无限,卓尔不凡。基此,1945年12月15日,总统杜鲁门发表声明,表示赞成中国"召开全国重要政党代表会议,以谋早日解决目前内争",随派特使五星上将马歇尔来华调处。

蒋对美这一对华政策颇有不满,但又急需美国政治和武力援助,不得不同意其出面调停。经多方努力,国共两党举行谈判。1946年1月10日签订停战协定,由毛泽东与蒋介石向双方军队下令停战,协定生效时间1月13日午夜24时。毛泽东随即起草给中共军队停战命令:"本党代表与国民党代表对于停止国内军事冲突之办法、命令及声明,业已成立协议,并于本日公布在案。凡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之一切部队,包括正规军、民兵、非正规军及游击队,以及解放区各级政府,共产党各级委员会,均须切实严格遵行,不得有误。全国人民在战胜日本侵略者之后,为建立国内和平局面所作之努力,今已获得重要之结果。中国和平民主阶段,即将从此开始。"

此令下达当天,蒋也向国民党部队下达手令:"停战令即将下达。各部在停战命令未生效前迅速抢占战略要地。"以至1月10日至13日,国民党军队进攻更加猖狂,趁机占领部分要地。

蒋之行径早为毛泽东等中共首脑所料。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毛泽东签发停战令时,同签一封中共中央军委电报,指出:国民党在停战前可能向我突然袭击,望各部队提高警惕,坚守阵地,对于来犯者,须坚决彻底消灭之。

毛蒋之令同摆眼前,光明磊落,心怀叵测,正义与非正义,入目昭然,是非立判。

二十一、不悦

一脸不悦

毛泽东终生爱吃马齿苋，且一直沿用家乡俗称“马屎苋”。名虽不雅，然在韶山一带如此相称。因其在马屎堆里生长茂盛，故得其名。

韶山民间食用马齿苋，一般是将其晾干切碎制成酸菜，毛泽东一家却习于鲜食。毛泽东持习不变，极喜鲜食，不但自己吃，还劝江青吃，说：“马屎苋既可做菜，又可入药，对身体大有好处！”一次，特嘱工作人员采集野菜，专门开“山珍会”，请子女、工作人员聚餐，内有一大盘马齿苋。毛泽东带头大口嚼吃，李讷、李敏、毛远新和一些工作人员夹过一两筷后，因野味浓厚，不再续食。毛泽东一脸不悦，略做沉吟，借机忆苦思甜，大做传统教育。

恼令换床

人生三大事：吃饭、睡觉、工作。毛泽东一生艰苦朴素，自甘清贫，生活简朴。睡觉也不例外。

1949年3月，毛泽东率中央机关离开西柏坡，进驻北平，首居香山双清别墅。卧室摆设简单——几张凳子、一张书桌，还有一张前主人所留弹簧床。警卫员布置房间，初见此床，厚软舒坦，觉得现已解放，以主席的贡献和地位，睡得舒服理所当然，且早该有张好床。毛泽东入室见床，脸色即变，恼道：“为什么给我买这样的床？比木板床得多花多少钱？昨天能睡木板床，今天就不能睡了？我睡木板床已习惯了，觉得睡木板床就很好，我不喜欢这个床。”立令将床撤走，阴脸补道：“还是睡木板床舒服。”

大家深感不安，现无木床，主席以前所睡床板又没带来，如何是好？大家商量劝主席在此床暂睡一晚，明天再想法。卫士武象廷带着大家意见去见主席，毛泽东正伏案工作，听武一说，头也不抬：“弄来木板床我再睡。”

大家知道，主席的牛脾气上来了！若无木板床，绝不睡觉和休息。万般无奈，只得去找管理科，立刻请木匠，赶制木板床。见到木床，毛泽东随即上床休息。不久迁居中南海，此床随之移去。

“风波”发生后，身边人员皆知主席喜睡木板床。事后，毛泽东向大家道：“人生几乎一半时间是在床上度过，至于我，更是比一般人在床上度过的时间多。因此，床一定要搞‘舒服’些。”其习于卧床办公、看书、学习，要求床上能够放足够的书，且随手能拿到。后来有关人员对木床改进，毛泽东甚为满意，感到睡上“舒服”极了。其床特点：一是普通，无刻意雕饰；二是宽大，可容两魁梧之人；三是一边高一边低，高处睡人，低处放书。

此后，睡用此床，至死不变。

镜甩一边

1956年，毛泽东到机场为结束访华的印尼总统苏加诺送行后，对卫士道：“咱们找个饭馆吃饭。”遂被引至一羊肉泡馍店。毛泽东不喜羊肉，但环境满意，深情环顾饭店，似又回归常人——可自由呼吸街市空气。除此，还常常“微服私访”，如，到丁家花园观菊。诸如此类，极感享受莫大！

然而作为领袖，其大部活动，要经集体“安排”，毛泽东便同“集体”时有较量。一次，在北戴河，他为“出去走走”大发脾气。有关部门只得同意，附加条件，须戴口罩和墨镜。毛泽东步入田间，想和农民聊聊，因面部遮严，身后跟堆人，谁敢和他聊天！毛泽东愤怒了，摘下口罩、墨镜，随甩一边。农民看出“不速之客”是毛主席，立时欢声拥来。

为安全，众卫士不由分说，很快将其“簇”离。

毛泽东发脾气也没用，个人必须服从组织。

一喜一气

1961年，国民经济异常艰难，窘况久达三年。作为一国之首，毛泽东常为此寝食不安。工作人员为保重主席身体，尤注意饮食营养。毛泽东察觉，极为生气，特嘱俭约饮食，且提出每月检查一次家庭生活账。其一生，事破天荒。

毛泽东最厌交道金钱，后来碰也不碰。早在湖南一师求学时，曾立“三不”宏誓：不谈金钱，不谈女人，不谈琐碎之事。1963年，决意与人民共苦度难，对工作人员又提出新“三不”：不吃肉，不吃蛋、吃粮不超定量。突出强调“不食肉”。自此，简单的“四菜一汤”难见一丝肉末。厨师深感抓头：“无肉如何炒菜？”只得绞尽脑汁，从小菜做文章。冬寒菜、空心菜、雪里蕻等翻新花样，精心烹制，马齿苋也配上搅蒜泥、卤辣酱，毛泽东食用，极合口味，高兴异常。三年困难时期，其典型伙食现存菜单有——1962年6月10日早餐：番茄、雪菜、炒苋菜、烩芦瓜，烧饼、米饭。7月7日早餐：雪丝笋丝、炒海带、炒苋菜、生边豆芽；汤面，晚未吃。

作为一国领袖，身体健康，非个人所有。工作人员见主席工作夜以继日，日睡四、五小时，十分担心，若饮食跟不上，长期会拖跨身体，便变法炒些荤菜，毛泽东见此，每每生气，立命撤去。逢时，大家好言婉劝，毛泽东极不耐烦，“罢吃”相抗。

一喜一气，忧思于心，亲民止善，表率宏范。

二十二、评叹

世人三种

母亲去世,按乡俗,毛泽东待过了"头七",才携小弟泽覃,离开韶山重返长沙。不久,给同学的信中,深赞母亲的品格高风。说世上人有三种:损人利己的人;利己而不损人的人;可以损己而利人的人。而母亲正是后者。

谈话论诗

少时,毛泽东私塾6年,主读儒家经典——四书五经,后概括为"六年孔夫子"。尽管当时对经书不感兴趣,因背诵如流,受益匪浅,以致后来对《诗经》、《论语》诸书的名言警句、精采段落,信手拈来。

一次,与几位哲学工作者交谈,论及《诗经》,说:司马迁对《诗经》品评很高,说《诗》三百篇皆古代圣贤发愤之作。大部是"风"诗,是老百姓的名歌。——老百姓也是圣贤。"发愤之所为作"——心里没气,他写诗?

"不稼不,胡取禾三百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悬特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尸位素餐"就是从这里来的。这是怨天,反抗统治者。

孔夫子也相当民主,男女恋爱诗也收。朱熹注为淫奔之诗。——其实有的是,有的不是,是借男女写君臣。五代十国蜀国韦庄,有一首少年之作,叫《秦妇吟》,是怀念君王的。

以上评诗数言,娓娓道来,言语通俗,然而心得,可谓至深至佳,独特入木。

情叹贾谊

毛泽东多次赞赏贾谊是"英俊天才",说向汉文帝上书的《治安策》是西汉最好的政论,文切事理,风气颇好,值得一看。又对贾33岁时因梁王坠马过于自责,抑郁而死,深感惋惜。60年代初,曾吟诗一首:

贾生才调世无伦,哭泣情怀吊屈文。

梁王坠马寻常事,何用哀伤付一生。

赏赞惠能

六代禅宗惠能传有《六祖坛经》一书,毛泽东十分欣赏,常携身边。一次,向秘书林克介绍:惠能生于唐太宗贞观12年(公元638年),3岁丧父,家境贫寒,稍长即卖柴养母。后皈依佛门,一直是下等僧舂米。禅宗五世祖弘忍寻觅传人,要众僧作法偈,以观各自修行。上座弟子神秀立作一首,众僧推崇,但弘忍不满意,待惠能法偈一出,笑意微微,深为赏识。说着,毛泽东流利背诵两法偈: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后者为惠能所作,极契大乘佛教一切皆空、万法皆空宗旨,胜神秀一筹。于是弘忍传法衣于惠能。

随之,毛泽东又谈及惠能学说,在佛教史上的地位:惠能主张人人皆有佛性,创顿悟成佛说,一使繁琐的佛教简易化;二使印度传入的佛教中国化。因此,被视为禅宗的真正创始人,亦是中国真正的佛教始祖。在其影响下,印度佛教在中国至高无上的地位动摇了,甚至可以《唱佛骂祖》。他否定传统偶像和陈规,勇于创新,把外来的宗教中国化,使之符合中国国情。

多出惠明

毛泽东喜爱戏剧,越剧《西厢记》曾看多次,印象深刻。一次会上,他讲到剧中的张生和惠明:孙飞虎包围普救寺,张生欲找人送信,请白马将军来解围,可无人敢去。于是大家开会,此时,役僧惠明挺身而出,杀出重围,搬来救兵。

至此,毛泽东道:惠明见义勇为,勇敢大胆,是坚定之人,希望中国多出惠明。

感专细菌

1958年10月23日,工作之余,毛泽东突对秘书林克道:

"你看细菌是多么小啊,但它就是有那么一种从容不迫、坚决进攻、毫不在乎的精神。在任何庞然大物面前,它都无所畏惧。不管是厚厚的陶瓷、坚硬的钢铁,还是在沸水里,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下，它都不死，能够生存。”

说到此，慨然声高：“我们是人，是万物之灵，难道还不如这小小的生物吗？”

情叹出处

战争年代，环境恶劣，军情急迫，行军所到之处，凡庙宇、关隘等留有古人书法碑刻之地，毛泽东总是见缝插针，尽可能观览揣摩。1935年2月下旬，红军第二次攻占遵义，毛泽东来到娄山关，见一大石碑刻“娄山关”三字，兴赞大字写得苍劲挺拔，随即用手在字上临摹，同时感叹：“可惜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修建于何代。”

讲好一月

建国后，毛泽东广搜名家碑帖，刻意继承创新。1956年前后，让秘书把可找到的历代名人字帖、墨迹统统买来，加以摩研。众多书体，尤钟草书，东晋以来各代书家王羲之、智永、怀素、欧阳询、张旭、米芾、宋徽宗、宋高宗、赵孟頫、解缙、张弼、傅山、文徵明、董其昌，至近代于右任的草书作品，皆予研习。

黄炎培藏王羲之真迹一本，毛泽东商借练习一月。因作品极为珍贵，一月未到，黄便多次催讨。毛泽东有些生气，说：“讲好了一月，一个月未到便催讨，是他失信；一个月到了未还，是我失信，谁失信了都不好。”道过此语，转念相叹：“黄炎培不够朋友够英雄。”

拍坡观戏

中共七届二中全会期间，华北京剧团进行慰问演出。警卫排长阎长林对毛泽东说，该团演得不错，有名角。毛泽东问有什么名角？阎答冀南军区京剧团李和曾。毛泽东道：“噢，他可能是后来才出名。以前的老名角，我知道些，现在能看到以前的老艺术家唱戏不容易。”

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少奇、任弼时来到东柏坡大礼堂。第一出戏《宋江杀惜》，高庆奎的高足李和曾演宋江。毛泽东赞道：“唱得不错。我很多年没看到这种戏了。”又说，此人唱得好，但戏点得不够好，只是逗笑，政治内容虽说也不错，但不能很好表现主角的唱功。唱那出戏，最好让主角自报，他认为哪出好就演哪出。

最后一出《失空斩》，诸葛亮扮演者李和曾唱时，毛泽东鼓掌不断，对周恩来道：“唱得真好啊！才20多岁，就有这样高超的艺术才能，真是前途无量，大可赞许！像这样的人才，应多培养一些。他是高派唱腔，最大特点就是激昂，热情奔放。这出戏给人一种刚劲奋力的感觉。李和曾唱得好，基本功扎实，表演潇洒，看来是科班出身。”周谈了李的学艺简历，道：主席，明晚想看什么戏？毛泽东再次道：“戏由他们定，他们认为什么演得好，就演什么。”

返回西柏坡途中，毛泽东和身边人员谈戏。阎长林说，李和曾演诸葛亮唱得好，声音洪亮，宽厚，听起来带劲。毛泽东道：“这就叫高派唱腔。戏剧界有流派，他属高庆奎一派。我喜欢听高派戏，越听越爱听。明天咱们还来看，早点，还是走路来。”

第二天上演《孔雀东南飞》、《打渔杀家》、《哭秦庭》。观完戏，毛泽东念念不忘李和曾，脱口评赞：唱戏、做戏，文武功扎实，真不愧为高派门徒！

赞叹大家

1949年4月，人民解放军打过长江，解放战争全面胜利正值关键。毛泽东时住北京西郊双清别墅，每日高度关注战况进展。一天，吃过晚饭，突问警卫员阎长林：“今晚去看戏，知道吗？”阎答知道。毛泽东道：“几点出发？”阎说路不好走，6点半出发，估计一个钟头按时到达。

毛泽东说:"看戏也是工作啊。今晚去看梅兰芳先生的拿手好戏《霸王别姬》。这位闻名中外的戏剧界名人可不简单呀!日本侵略中国后,他就留须隐居,再也不演戏了。不顾侵略者的威逼利诱,罢歌罢舞,这种民族气节是多么可贵呵!我们去看他演出,就是提倡这种民族正义感,号召人们向他学习。"车上,再次对警卫员道,梅兰芳这种有名望的艺人,在日本侵略中国时,竟留须隐居,再不演戏!当时,在国人当中影响很大。

车上,再次对警卫员道,梅兰芳这种有名望的艺人,在日本侵略中国时,竟留须隐居,再不演戏!当时,在国人当中影响很大。

当晚,梅兰芳、刘连荣分演虞姬、西楚霸王项羽。演出临毕,阎请主席早点退场,毛泽东拒道:"提前走不好,那样不礼貌。"返回时,情不自禁赞叹:"真是高水平的艺术表演!"又道:"今后,这些人都是新中国的戏剧家,在政治上将要有地位了,将要受人尊敬了!新中国成立后,我国的戏剧肯定能很好地发展,能够在新中国建设中发挥更好作用。"

此说亦迁

毛泽东观京剧《霸王别姬》,多方受启,然对项羽穷途末路悲唱"虞姬虞姬奈若何",大不以为然。更不首肯自之举。

清吴景旭《历代诗话》,就此说:"胜败兵家未可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论者认为:"项羽以八千子弟渡江,无一还者,谁肯复附之?其不能卷土重来,决矣!"览此,毛泽东提笔批写:"此说亦迁"。

在其看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是成功之母,唯坚忍不拔,便能终成大事。

菜论中西

菜论中西自60年代,毛泽东对西菜始有兴趣,然极少吃纯粹西餐。其眼中,无论口味、营养,中国菜远胜西菜。西菜虽有不少极品,若每日食用,便不能接受。每日饮食中菜为主,夹配几个西菜,或肉或汤。一次,与保健医生徐涛谈起中西菜肴,意味深长:

“我看中国有两样东西对世界有贡献，一是中医中药，一是中国菜饭。饮食也是文化，全国有多少省和地方，菜饭有多少种？中国地大物博，宝藏很多，可开采生产的有限，土地多但可耕地少，大家只好暂时少吃一点。中国是东方国家，习惯上吃得素一些。在中国古代，佛教僧侣终年吃素食。据说南朝梁武帝终生吃素，影响较大。后来素食由寺庙传到宫廷，又传到民间。不过我们并不是全素，吃得素一些对健康有好处。——西方人食物里脂肪多，越往西越多，他们得心脏病也比中国多。”

又常说：“中国饭菜合理，对人的健康方面比西餐好很多。”认识独特精辟，符合科学。

大不可怕

毛泽东酷爱游泳，除强健体魄，还以此表达意志，张扬力量。

年轻时宏言：“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晚年雄风犹在，对人生感悟愈加从容豁达。“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出言有九天俯视之慨。1974年到长沙，因年老体衰，精力不济，不得已游之泳馆。然而，心中向往的仍是大江大河。事后，以长江论美国：“长江，别人都说很大，其实，大，并不可怕！……美帝国主义不是很大吗？我们顶了他一下，也没啥。所以，世界上有些大东西，其实并不可怕。”又对曾阻其游江者说：“凡水皆是可游的，这是个大前提，除了一寸之水不可游，100度之水不可游，零下之水结冰不可游，有鲨鱼不可游，有漩涡不可游，除此之外，凡水皆是可游的，这是个真理。”

借游泳喻政治，谈人生，毛泽东有感而发，机锋趣健。游泳伴其度过人生路上无数暗礁和险滩，从中所汲智慧和力量，使其永葆年轻乐观心态，并向一切不可能之事挑战。其人生境界提升趋永恒，且呈现诗化和奇崛丽景。

大有功劳

延安时期,毛泽东长期操劳军政要事,睡眠严重不足。工作人员曾为主席一周共睡20小时专门庆贺。生活过度紧张,失眠如藤缠人。

一次,清理战场缴获药品时,傅连障意外发现一瓶安眠药,马上想到主席。试服后效果很好。毛泽东深为满意,乐道:"世上发明安眠药的人,真是大有功劳!"傅连障十分高兴,像捡到宝贝般精心为主席保管着。

兴夸显祖

每到一地,毛泽东闲暇时,喜看地方戏。50年代,一次到江西,看过省赣剧团所演《还魂记》,与演员交谈说:"演得很好嘛!它是明朝汤显祖写的。汤显祖是你们江西临川人,人称东方的莎士比亚!"

评语三人

"文化大革命",一大批老帅受到冲击。1969年4月1日,中共"九大"召开,徐向前等一批老帅安排坐右,中央"文革"的人坐左,一左一右,用意分明。林彪一伙搞鬼,多人不明真相,1500名代表投票,徐帅仅得808票,事后,"自嘲"笑道:我得了"五个鸡蛋(808)"。此会,林彪一伙得势,权势达顶峰,徐向前等老帅暂退政治舞台。

1953年毛泽东和徐向前。

1958年毛泽东和陈毅。

1971年"9·13"事件后,毛泽东重受打击,深有所触。不久,陈毅去世,毛泽东大病初愈,断然参加追悼会,连称"陈毅是个好同志"。

1973年12月20日,在书房接见参加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的全体同志,背靠沙发,左是朱德,右是"复出"的邓小平,周恩来、徐向前等依次站在右后。接见开始,毛泽东拍拍朱老总的肩,对大家叹道:"这是好司令啊,是我们的红司令,不是黑司令。"随之,把宽厚的大手伸向后面的徐帅,口道:"好人,好人!"

1952年毛泽东和朱德。

二十三、尊荣

农运大王

《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写出,中共湖南区委机关刊物《战士》周刊分期首刊全文,继而,《湖南民报》也发表此文。文章一经刊发,便受到广大党员和革命群众热烈欢迎,然而陈独秀及追随者大加抵制。《向导》周刊原定全文刊载,可在刊登三分之一后,被迫终止。中央委员瞿秋白极为重视这一《报告》,要求连续刊登,陈独秀却大发雷霆:"湖南农民运动之糟,毛泽东要负主要责任!"

1927年4月出版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单行本——《湖南农民革命》。

真理之声封堵不住。1927年3月,兼管中共宣传工作的瞿秋白从上海到武汉,初见此文分外兴奋,得知中央机关刊物禁止该文刊发,不胜气愤。冲破种种阻力,4月中旬把《报告》交付党领导的《长江书店》, 冠《湖南农民运动》之名, 出版发行单行本, 且亲写序言, 称毛泽东为"农运之王"! 其中说: "中国革命家都要代表三万九千万农民说话做事, 到战线去奋斗, 毛泽东不过开始罢了。中国的革命者个个都应当读一读毛泽东这本书, 和读彭湃的《海丰农民运动》一样。"

共产国际对《报告》反映强烈。《向导》周刊发表此文前七部分两个月后, 共产国际执委机关刊物《共产国际》(俄文版)于5月27日转载, 半月后英文版《共产国际》也予转载, 且在扉页说明: "在迄今为止的介绍中国农村状况的英文出版物中, 这篇报告最为清晰。"

《报告》发表后, 湖南、赣东北及全国各地的农民运动如火如荼迅速发展。湖南成为全国党员人数分布最多最广的省区。

彻夜未眠

1949年9月21日, 举世瞩目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在北平召开。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人民解放军、各地区、各民族、海外华侨等634位代表及300位来宾, 齐聚中南海怀仁堂。大会开幕,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响彻全场, 堂外礼炮鸣放54响, 全体代表起立, 热烈鼓掌达5分钟。在全场目光瞩目下, 毛泽东致开幕词, 向全世界庄严宣告:

"站人类总数四分之一的中国人从此站起来了!"

"我们团结起来, 以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大革命打倒了内外压迫者, 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我们的民族将再也不是一个被人侮辱的民族了, 我们已经站起来了!"

毛泽东道出了亿万人民的共同心声, 全场掌声如浪, 代表们心情激动, 难用言语形容。

1949年9月21日,毛泽东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上致开幕词,庄严宣告:"占人类总数四分之一的中国人从此站立起来了。"

会上, 各界代表88人踊跃发言。特邀代表宋庆龄说: "我们达到今天的历史地位, 是由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这是唯一拥有人民大众力量的政党。孙中山先生的民族、民权、民生三大主义的胜利实现,因此得到了最可靠的保证……让我们现在就着手工作,建立一个独立、民主、和平与富强的新中国。"

会议通过《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起临时宪法作用)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选举出毛泽东等全国政协委员;选举毛泽东为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朱德、刘少奇、宋庆龄、李济深、张澜、高岗为副主席,陈毅等56人为委员。会议决定:北平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改名北京;《义勇军进行曲》为代国歌,五星红旗为国旗;采用公元纪年。

30日,会议隆重闭幕,发表由毛泽东起草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会议宣言》。《宣言》说:"中华人民共和国现已宣告成立。中国人民业已有了自己的中央政府。这个政府将遵照共同纲领在全中国境内实施人民民主专政。"晚上,在怀仁堂举行盛大宴会,庆祝第一届人民政协会议圆满成功。

当日,毛泽东彻夜未眠。

大典从容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即要举行。

下午1时,卫士破例唤醒清晨就寝的毛泽东。毛泽东起床后,从容平静如常,更衣,饮茶,读报,近2时,精神饱满前往中南海勤政殿。

2时整,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一次全会在勤政殿举行,宣布中央人民政府于本日成立,《共同纲领》为施政方针;选举林伯渠为秘书长,任命周恩来为政务院总理兼外交部长,毛泽东为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朱德为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沈钧儒为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罗荣桓为最高人民检察署检察长。2时50分,政府全体领导人乘车前往天安门。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大会上。

临行, 毛泽东玩笑大家: "事情呀, 反正是一个接一个。我们打了几年的疲劳战, 打出来一个新中国! 今天是建国第一天, 又是一个疲劳战——到天安门上还要连续站几个小时, 看来, 咱们的命运就是打疲劳战!" 周恩来笑道: "这是高效率的疲劳战呀——三年解放战争消灭了敌军好几百万, 这个效率还不高?"

脚踏100级台阶, 登上天安门城楼近3时。播音员激动喊道: "毛主席来啦! 毛主席健步登上天安门城楼!" 顿时, 整个广场一片沸腾, 掌声雷动, 欢呼入云, 数万双眼睛犹似雷达, 竞看开国领袖的伟人风采。

3时整, 林伯渠宣布典礼开始。毛泽东身材魁梧, 衣着崭新, 从容走向麦克风, 极庄严, 一字一句, 发出划时代的天籁之音:"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刹时, 犹春雷滚动, 广场上欢腾如海! 时代的最强音从此扩升空中, 传向全中国, 全世界……

1949年10月1日, 毛泽东亲自升起的新中国的第一面五星红旗, 在天安门广场上空迎风飘扬。

3时10分, 林伯渠宣布: "请毛主席升国旗!"

毛泽东遥望广场, 从容撤下电钮, 第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在《义勇军进行曲》激昂的旋律中, 在数万双眼睛的凝望中, 冉冉升起。54门28响礼炮同时轰鸣! 特大规格的国旗升至高空, 左上角大黄五角星, 象征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四颗小黄五角星代表全国四万万各族同胞; 小星环大星, 蕴意全国人民紧密团结在中国共产党周围; 鲜艳红色昭示着祖国的过去和未来!

仰望国旗, 群情激动, 人们任泪水缓缓流淌脸颊。一百多年来, 中国人民受尽屈辱, 何时有过如此自豪, 今天, 华夏子孙终得扬眉吐气!

升旗毕, 毛泽东宣读中央人民政府公告, 声明: 本政府为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泽东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公告》。

阅兵式开始。总司令朱德戎装齐整, 由受阅部队总指挥聂荣臻陪同, 乘车检阅三军后, 重登天安门城楼, 发布《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命令》, 命令全军坚决执行中央人民政府和伟大人民领袖毛主席的一切命令, 继续努力, 迅速肃清国民党反动军队残余势力, 解放一切尚未解放的国土, 镇压一切反革命匪徒的反抗和破坏。

阅兵分列式启动。人民海军水兵分队撑"八一"军旗, 自东向西率先通过; 在《八路军进行曲》中, 步兵师昂首阔步走来; 在《军队进行曲》中, 炮兵师威风开过; 在《坦克进行曲》中, 战车师隆隆挺进; 在《骑兵进行曲》中, 骑兵师矫健行来……

战车师行至长安街中段, 人民解放军的飞机一批又一批飞经天安门上空。人民解放军, 天空地上, 浑然一体, 一展雄伟的立体阵容。沸腾的人们把帽子、手绢、报纸尽情抛向空中, 欢呼雀跃, 波涛阵阵。毛泽东伫立城楼, 率先看到机群, 仰眺东方, 微眯两眼,

一只大手朝天力挥不停……

阅兵式结束,人们擦黑开始狂欢游行。天安门广场霎时变为灯的海洋,四周无数彩炮腾空升起,当队伍经主席台附近走出会场,"人民共和国万岁!毛主席万岁!"的呼声响遏夜空。毛泽东心情澎湃,在扩音机前高声回道:"同志们万岁!"向群众探身,招手不停。人们欢呼鼓掌,手舞足蹈,喜激不已。一拨拨群众有序走出广场,已是晚上9点25分。庞大的游行队伍挽举红灯,如火龙继续穿越全城,古老的北京沉浸在千古一见的狂欢直至深夜。

此日,旧中国灭亡,新中国诞生。以改造中国和世界为己任的毛泽东,终在盛年,使自己的祖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人民遭受外国列强蹂躏奴役的黑暗岁月一去不复返了!中国人民当家作主的新时代到来了!

非常高兴

毛泽东不习约束,尤爱和普通群众交往。但新中国成立后,其行动越来越受限制,多数活动要经事先安排。

1949年5月2日,毛泽东约柳亚子游颐和园,泛舟昆明湖。在园中,突然被人认出:"毛主席!""是毛主席!"伴着激动、惊讶之声,游人从四面八方蜂聚湖畔。毛泽东上岸,即被人们欢腾包围,无数手臂热情伸来,争抢握手。一番交谈,在卫士屏护下,终得步离人群适时上车。

坐好,毛泽东亢奋欢然,兴高采烈道:"今天是咱们第一次游颐和园，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群众游园。柳亚子先生高兴，我也非常高兴。"

随着类似场面一再出现，为保证其安全，有关部门规定，毛泽东出行大庭广众中，必戴口罩，避免麻烦。

难下其楼

1953年春，毛泽东到武汉，游龟、蛇两山，登观黄鹤楼。安全部门坚持，必戴口罩，避免群众认出，形成拥挤局面，不利安全。毛泽东虽不情愿，但只得照办。

因见主席肖像，尽管大口罩遮脸，在黄鹤楼仍被一小孩认出。“毛主席！”随着一声惊喊，刹时人们如潮涌来。——时当春节，游人正多，你挤我争，竞相向前，欲睹主席真容。众卫士、公安部长罗瑞卿和李先念、杨尚昆、王任重等马上里外围成两层人圈，环护主席。小圈随融人流，拥来移去，费力挤到江边，毛泽东才得脱围登船。

摘下口罩，伫立甲板，毛泽东回头向大家招手示别，顿时，岸上掌声雷动，欢声震天。

陪同人员和众卫士，大汗淋漓，惊魂未定，毛泽东却笑意微微，开心乐道：“真是下不了的黄鹤楼！”

次日，与大智街长谈话，毛泽东道：“我非常羡慕你的工作，每天能跟群众打交道，最有意思。”

此言至诚，此言至正。领袖、常人判若两极，领袖欲还常人，不得其时，难上加难。

人民万岁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举行开国大典。毛泽东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伴着军乐和惊天动地的礼炮轰鸣，又亲手升起了第一面五星红旗。阅兵式结束后，30万身着各色服装的群众开始游行，当群众途径天安门时，激动不已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毛主席万岁!"

面对群众的热烈欢呼,毛泽东面现庄严与慈祥,情不自禁高呼:"同志们万岁!""人民万岁!"城楼上下,呼应有时,天安门广场一如欢乐海洋。人们跳跃、舞蹈,火树银花,狂欢甚极。

大典结束,毛泽东乘车回至菊香书屋,激动地说:"人民喊我万岁,我也喊人民万岁,这才对得起人民啊!"

入乡随俗

1957年11月2日,毛泽东率中国党政代表团赴莫斯科参加十月革命40周年庆祝活动和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及工人党代表会议,下午3时,飞机降落莫斯科机场,赫鲁晓夫等苏联党政军领导亲临迎接,在机场举行隆重欢迎仪式。毛泽东本不赞成搞此仪式,临来的一天,特嘱李银桥转告杨尚昆,快与尤金联系,请报告苏联领导人,看能否把机场欢迎仪式统统去掉,来接的人不要多,不要仪仗队,最好一下飞机就走。但意见未被苏方采纳,毛泽东只好"入乡随俗"。

舱门打开,毛泽东身着灰色中山装,头戴礼帽,脚蹬皮鞋,神采奕奕走下梯,赫鲁晓夫等苏联领导人迎上前去,与毛泽东等热烈握手、拥抱,记者们快速按动快门,记录下这历史镜头。片刻,苏外交部礼宾司长来到毛泽东面前,请其检阅三军仪仗队。

毛泽东阔步走至仪仗队前,来个立定,缓缓将头顶礼帽摘下,随手交给翻译李越然,面对海陆空将士,用激昂的湖南口音,高声问候:"同志们好!"仪仗队虎势雄威,发出三声震耳的欢呼:"乌拉!乌拉!乌拉!"

检阅完毕,赫鲁晓夫陪毛泽东登上首辆"吉斯"车,向下榻处驶去。

二十四、即兴

信口相吟

一次,毛泽东问及刘大杰先生籍贯,刘回答"岳阳"时,毛泽东信口吟道:"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继而背诵了杜甫《登岳阳楼》全诗。

拍桌击节

毛泽东十分喜爱宋词。长征时,马背上常携书两本:一本《资治通鉴》,一本南宋词人张炎所编《词源》。北宋词人,毛泽东喜欢苏轼、范仲淹、柳永等;南宋词人,偏爱辛弃疾、岳飞、陆游、陈亮、刘过、张孝祥、崔与之。其去世前一年,还经常以手拍桌击节,高声吟诵岳飞的《满江红》、陈亮的《念奴娇·登多景楼》。

赠诗由之

1975年8月,北京眼科专家唐由之主刀,为毛泽东失明的右眼实施白内障针拨手术。当年春天,唐第一次见到主席时,毛泽东问:你叫什么名字?当听到回答"唐由之"时,毛泽东兴道:"这个名字好,你的父亲一定是位读书人,他可能读了鲁迅先生的诗,为你取了这个'由之'的名字。"随后面容谨肃,倾情背吟鲁迅悼杨铨诗: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

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

因湘音浓重,唐由之没完全听清。在其请求下,毛泽东亲手在203

一张白纸盲写下此诗相赠。唐不负众望,成功手术,毛泽东从黑日暗夜重新走出。

又念又唱

京剧作为"国粹",毛泽东极喜。不同时期,偏爱不同的戏。转战陕北时,喜听《空城计》等。戎马岁月,日理万机,每每抽暇自愉,常念戏中诸葛亮道白:"司马懿的兵来的好快呀!"念完便唱:"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声情并茂,有板有眼,声音大小因时而定。

二十五、正言

来去自由

建国前夕,毛泽东与陈毅、粟裕及部分民主人士在天坛祈年殿合影。随后,对陈明仁道:"最近外面谣言不少,说共产党惨无人道,把被俘的杜聿明王耀武都杀掉了,还说你也被我们杀了。"陈毅接道:"蒋介石才是十足的刽子手呢!你把这张照片寄给黄埔故旧,请他们不要轻信谣言。"

毛泽东又道:"也请他们不要继续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害人害己,劝他们及早归来。当然,爱国不分先后,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我们欢迎,什么时候想走就走,我们欢送,这叫来去自由。"

陈明仁表示,照片一定要寄去,还要好好写儿封信。

譬若两酱

抗战爆发,第二次国共合作形成,部分共产党员对国民党本质认识不清,大上其当。如闽粤边游击队负责人何鸣率部接受国民党军队改编,毫无防范,近千名游击队员被包围缴械,事发后,毛泽东点名批评,称此类现象为"何鸣危险",提请全党特别注意。

党和军队内部,个别人改编后不愿严格接受共产党领导,以受国民党委任为荣。红军改变为八路军开赴抗日前线不久,一名高级指挥员回延安,与毛泽东见面递名片一张,上印:"国民革命少将 $xx$ "。毛泽东极为不快,询问前方情况,该将应搞清的问题竟回答不出。毛泽东变脸道:你这个"少将",还不如"芝麻酱"和"豆腐酱"!批评严厉,警钟响敲,从此,该同志的立场又回到党的轨道。

态度强硬

1945年8月10日,日本政府向盟国发出乞降照会,古老的神州大地立现欢腾。历经罕劫、牺牲巨大,与日寇拼搏八年的中国人民欣喜若狂,以各种方式表达对胜利的喜悦。在延安,新华社译电员一路奔跑呼号,消息疾速传遍每一窑洞。大街之上,庆祝集会自发不断。卖水果的农民,把成筐的红果、甜桃抛向天空,大声召唤吃"胜利果实"。学生棍扎棉花,蘸点煤油火把,成群结队喜庆游行。

人们庆幸,深重灾难过去了,和平的日子来到了!然而,大家激动的泪水未干,天空迅即又出现乌云。日本乞降照会发出的第二天,蒋介石便连下两道命令:一给嫡系部队,令其"积极推进,勿稍松懈";一给中共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要其"原地驻防待命"。妄图独受日降大权,独享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人民的权利岂能丧失?毛泽东拍案而起,对蒋倒行逆施伎俩断然拒绝。8月13日,为新华社起草《蒋介石在挑动内战》评论,其中指出:"这样的敌我倒置,真是由蒋介石自己招供,活画出他一贯勾结敌伪、消除异己的全部心理了。可是中国解放区的人民抗日军队,绝不会中此毒计。"

同日,以朱德总司令之名,致电蒋介石,声明中共的立场态度,坚决反对其命令:

我们认为这个命令你是下错了,并且错得很厉害,使我们不得不向你表示:坚决地拒绝这个命令。因为你给我们的这个命令,不但不公道,而且违背中华民族利益,仅仅有利于日本侵略者和背叛祖国的汉奸们。

8月16日,再借朱德之名,致电蒋介石,指出蒋介石命令第十八集团军"就地驻防待命"是完全错误的,态度更加强硬:

凡被解放区军队所包围的伪军由解放区军队接受其投降,你的军队则接受被你的军队所包围的敌伪军的投降。

正义之争,针锋相对。抗战烽火尚未停熄,内战硝烟已弥漫中华上空。

白日做梦

重庆谈判,《双十协定》签定,经多方努力,国共两党举行停战谈判。1946年1月10日签定停战协定,由毛泽东与蒋介石同时向各自部队下达停战令。协定生效时间1月13日午夜。三日内,国民党趁机进攻挑衅,双方战火不断。此间,北平成立军事调处执行部,最高决策机构为毛泽东与蒋介石所领导——由周恩来、张治中(始为张群)、马歇尔(美国特使)组成的三人军事小组。下由叶剑英、郑介民(国民党)、饶伯逊(美国)三委员组成军事调处执行部。部内三级,三委员为最高领导,三方参谋长为中级领导,下设计划执行、交通、整军、新闻、行政、秘书六处,先后派出36个小组,一律佩蓝色三环臂章。

军调部成立,最高三人小组赴各地视察。3月5日,与军调部三方负责人飞抵延安。胸前挂满各式军功章和勋章和马歇尔走出舱门,便向欢迎人群挥手。机场入口,一座红布牌楼,横匾中英文双写:"欢迎马歇尔、张治中、周恩来将军!"两边巨幅红色标语书有:"国共合作万岁!""中美合作万岁!"梯下,一万多欢迎者有序位列,前站共产党要人。欢迎礼仪如此隆重热烈,实出意外。马歇尔切实感到了共产党对和谈的万分诚意。——不由想到蒋介石,这位以美国为后台的委员长,对停战和谈一直缺乏真诚,协定签定,仍频调军队,不断挑起事端。

作为美国对华政策的执行者,马歇尔的立场不得不站在蒋方,如此心理矛盾,面对掌声如雷的人群,一丝隐忧掠过眉宇。周恩来分别向毛泽东、马歇尔互介，毛泽东立道：“欢迎马歇尔将军来延安！”马歇尔说：“感谢毛泽东先生的盛意。”握手间，目光迅速掠过眼前这位中共最高领导人：一身刚换上的新呢料制服，一顶颇有特点的解放帽，长发丛露帽檐，令人印象鲜明。

入眼，即对毛泽东由衷叹服，但他极清楚，作为美国特使，无论何时皆须把美国利益置于首位，执行扶蒋反共的基本方针须不折不扣。此来延安，明为巡视，实则设法说服毛泽东放弃一些战略要地。这样，一旦调停失败，大规模内战爆发，战略上利于蒋介石，回国对杜鲁门也好交待。

抱此目的，会谈中，马歇尔试探道：“请问毛泽东先生，中共军队是否可以撤离承德、赤峰、多伦几个点？这样，我就可以说服蒋介石在该地停火，否则，蒋肯定是要进攻的。”毛泽东一眼洞穿马歇尔与蒋介石共演双簧。上述各地使华北、东北解放区联为一体，一旦拱让，两区战略联系即会中断：一、中共军队整体作战受遏，二、东北解放区悬孤。如此，蒋独吞东北便可能实现。

于是，锐视马歇尔，当即愤慨又不失礼回道：“这坚决不行！蒋介石有本事，你叫他来进攻好了，我毛泽东奉陪到底。如果他攻占了赤峰、承德、多伦，我们不怨天不怨地，只怪我们自己没本事。要我们让出这些地方，你捎话给蒋介石，那是白日做梦！”

试碰“南墙”，马歇尔满脸涨红——毛泽东表态迅速，斩钉截铁，令人心，竟不给自己留一点薄面。立场表明，为缓和气氛，毛泽东稍后笑道：“原来你们美国朋友就是这样调处中国问题的哟！”说完，哈哈大笑。在场者一震一怔，无不为毛泽东的骨气和机智所钦敬，也禁不住随笑。马歇尔尴尬陪笑，在初试锋芒的对弈中，深知自己投下一招臭棋。

事后，有着军人英武和外交家风度的马歇尔，对亲信说：“我这辈子无论在军事还是在外交上，从未打过败仗，没想到这次竟败在毛泽东、周恩来手下。”延安碰壁，马歇尔以政治家的锐觉始在内部放风——调处可能最终失败。8月,与驻华大使司徒雷登发表联合声明,宣布调处失败。美国不希望、蒋则梦寐以求的内战全面爆发。

骑墙不行

1949年6月30日,恰是中国共产党成立28周年前夕。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提出外交方针中的"一边倒",向全世界旗帜鲜明宣布:新中国将站在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

其中指出:"一边倒,是孙中山的四十年经验和共产党二十八年经验教给我们的,深知欲达到胜利和巩固胜利,必须一边倒。积四十年和二十八年的经验,中国人不是倒向帝国主义一边,就是倒向社会主义一边,绝无例外。骑墙是不行的,第三条道路是没有的。我们反对倒向帝国主义一边的蒋介石反动派,我们也反对第三条道路的幻想。"

新中国与苏联结盟,实行"一边倒",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特殊政策。"一边倒"以平等、互利和互相尊重领土主权为基础;新中国既是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中的重要成员,作为完全独立、自主和领土完整的国家,仍保持独立自主的外交地位。

主席不设

1970年3月17日至20日,党中央在北京开会,讨论召开四届人大和修改宪法问题。时值汪东兴陪毛泽东在外地考察,周恩来来信一封,附宪法修改草案两本,分送两人。事前,周把会上是否设国家主席的激烈争论电话告汪。汪把信送给主席,并转报通话内容。毛泽东即道:"不设国家主席的话,我早就说过了,还派你回京传达过。宪法上不要写了,我也不当国家主席。"

4月11日,林彪向政治局正式提出设国家主席,并建议毛主席兼任。12日,毛泽东在政治局关于林彪意见的报告上批道:"我不能再作此事, 此议不妥。"下旬, 在政治局会上, 再次讲不当、也不设国家主席, 并道: "孙权劝曹操当皇帝。曹操说, 孙权是要把他放在炉火上烤。我劝你们不要把我当曹操, 你们也不要做孙权。"

7月中旬, 周恩来向主席汇报修改宪法起草委员会讨论情况, 又讲到一些人提出设国家主席, 毛泽东令汪东兴给周打电话: 不要设国家主席, 设是形式, 不要因人设事。

8月23日, 九届二中全会在庐山召开, 25日, 毛泽东见到许世友, 握手时说: "你看, 我这个手凉不凉?" 许道: "凉。" 毛泽东说: "你们让我多活几年多好啊! 还让我当国家主席呀?" 随后, 分别找林彪和周恩来谈话, 再次表态, 不设、不当国家主席。当日, 在政治局扩大会上, 肃容道: "设国家主席的问题不要再提了。要我早点死, 就让我当! 谁坚持设, 谁就去当, 反正我不当!" 还对林彪说: "我劝你也别当国家主席。谁坚持, 谁去当!"

不到半年, 毛泽东先后六次表态不设、不当国家主席。然林彪等一意孤行, 仍在庐山会议, 耸恿他人发表要设国家主席的强烈意见。

人才难得

1974年12月23日, 周恩来、王洪文到长沙见毛主席, 汇报四届人大筹备工作。

毛泽东摇手对王道: "不要搞四人帮! 团结起来, 四个人搞在一起不好!" 王脸红道: "以后不搞了。" 谈及身体, 毛泽东道: "明年一月起, 外宾我不见了。要求见, 我也不见了。我吃饭、睡觉还好, 游了五次泳。" 说完, 话题移至邓小平: "他政治思想强。" 用手指指脑袋, 又一指王, 用周恩来能听得懂的英语词汇说道, "Politics (政治) 比他强。"

"他没有邓小平强。" 说着, 在纸上写下 "强" 字。王尴尬而紧张。

接着, 周恩来报告四届人大人事安排, 说叶剑英任军委副主席兼国防部长, 邓小平任第一副总理兼总参谋长, 毛泽东插话, 一字一句道:"我看邓小平做个军委副主席。军委副主席、第一副总理兼总参谋长。"说罢,重新拿笔,在纸上写出"人材难"三字,不等下一字,周恩来说:"人材难得。"毛泽东把笔放下。

至此,周、王两人心情不同,一个宽慰自悦,一个心落无声。

二十六、至公

内外一致

长沙饥民暴动，当年韶山也闹饥荒。穷人无米下锅，富豪却囤积居奇，不肯平价出谷米。穷人成群结队涌入富豪之家，开仓抢粮，发起“吃大户”。家境富裕的毛顺生，此时却把多余的谷米运到城里去卖，半路让穷乡亲扣去，不久，家里积粮又被哥老会抢走。毛顺生恼怒之极，又无可奈何，一向心底慈善的文七妹也感到不解。看着父亲的气相，毛泽东眨眼冷道：“抢得好，人家没有米嘛！”

内外一致，不管牵涉谁的利益。一个职业革命家“小荷才露尖尖角”。

突言结账

直罗镇战役后，来到陕北瓦窑堡，毛泽东仍昼夜忙碌，但生活条件比长征途中有所改善。虽菜金定量如前，可管理科负责首长生活供应的吴吉清，因天冷，破例多供了点煤炭，另送一些油炸豆腐、牛肉等食品。

一天，陈昌奉送饭时，毛泽东抬头问：“我们那点菜金，你们这个搞法够用吗？”陈笑道：“吴吉清说了，我们需要什么，告诉他就行了，不用算细帐。”“那怎么行？”毛泽东当即道，“他吴吉清的管理科又不是富农和小地主。我们现在对富农也要先看一看他是不是愿意抗日，然后才按政策对待嘛！”

陈昌奉正琢磨此话，毛泽东面换庄容，凝眼突道：“你去把这些日子的账和他算清，以后再不能这样搞了。”

粒水映光

毛泽东外族文家，家族支系庞大，四世同堂。毛泽东虽与外祖家人感情深笃，但要求严格。有人来北京相见，一方面热情相待，添衣送物，另一方面，对非份要求，则婉言回绝，甚至脾气相加。他不但直接对话文家亲人，提醒敦促其不要以“皇亲国戚”降低要求，同时还令当地政府不要对文家另眼优待。1950年5月27日，曾写信给湘乡县长：

亚南同志：

兹有湘乡四都凤音乡大坪坳文氏兄弟四人来信，付上请你看一下。他们对当地区乡政府的工作有些不满意的话，未知实际情形究竟如何。假如可能的话，请你派一个同志调查一下，以其结果告我。文氏兄弟都是贫农，信上替地富说话，是何原因，亦请查明告我。至于文家（我的舅家）生活困难要求救济一节，只能从减租和土改照一般农民那样去解决，不能给以特殊救济，以免引起一般人民的不满。……

毛泽东人物伟大，处理公与私、国与家的关系，原则与艺术性之高，窥一斑可知全豹，于粒水可见太阳。

辞敬亲族

毛泽东一别故乡32年，因关山阻隔，革命大任在身，与家乡详音难通。族人得知其登上天安门城楼，成为开国领袖时，古旧观念随心复苏。认为是家乡的皇帝登基，纷纷向毛泽东写信，求北京一游，或张口要工作。对此，毛泽东辞、敬并举，一不忘血脉亲族，二胸怀众生、国家，绝不搞特权。

六代堂弟毛泽癸早年参加毛泽东组织的农民运动，后在外失踪，其子毛远悌兄弟三人与母亲度日辛酸。1940年，远悌到一印刷厂打工,一直在印刷业干到解放。1950年初,给毛泽东连写两信,介绍身世、处境,要求到北京学习。5月12日,毛泽东回信道:

远保贤侄:

两次来信收到了,很高兴。你做印刷厂工作极好,应将此项工作做好,不要来北京。学习事将来有机会时再说。远翔是否尚在革大,有一信请转交。远翔略历我忘记了,便时请告我。此祝进步!

毛泽东

一九五O年五月十二日

上述信中,要毛远悌转给毛远翔的信写于同天,也是嘱劝不要来京:

远翔贤侄:

两次来信收到,甚为高兴。你应在湖南设法求得工作,不要来北京,这里人浮于事,不好安置。你的文字已通顺,用力学习,当会有更大进益。

此复,即问近佳

毛泽东

一九五O年五月十二日

两人接到毛泽东的信后,遵嘱留身湖南,再也未提进京。

族人毛森品,是毛泽东就读湘乡东山高小和驻省中学的同学,其兄毛钦明也是毛泽东的同窗,1927年曾陪毛泽东考察湘乡农民运动，次年为革命牺牲。森品两次写信，反映家乡情况，要求推荐工作。1950年4月18日，毛泽东复信说：“吾兄出任工作极为赞成，其步骤似就群众利益方面有所赞助表现，为人所重，自然而然参加进去，不宜由弟推荐，反而有累清德，不知以为然否？”一方面婉拒推荐工作，一方面又念及友情，体谅实际困难，先后三次寄钱550元。

建国之初，毛泽东致亲族的信，大多简要，核心是堵绝族人“荫庇”之念。1950年5月7日，致信毛贻华说：“工作事尚望就近设法解决，我现在难于为助，尚祈鉴谅。”5月8日复信毛春轩说：“去年12月来信业已收到，甚为感谢。浪秋、迪秋诸位均宜在家工作，不要来北京，以免浪费时间。”1951年2月15日在给毛岳乔的信中说：“你的生计困难，甚为系念，但我不便有所介绍，仍望在原地自己设法解决。”1956年12月13日，给一位本族姑妈复信：“调你儿子做财经工作一事，我不能办，要在当地所属机关自己申请，乞谅为荷。”

诸如此类，对众亲族要求引荐或解决工作，均以快刀斩乱麻方式拒绝，使其不留幻想，同时顾念亲情、乡情，常用寄款赠物或答应个别年长者到京小住的方式有所安慰。对来京者，欲借其名谋职，或想长居作“食客”、“门人”，均坚决回拒；对借机反映情况或短游小憩，则表示欢迎。后来，对亲族来京也极少答应。

自50年代末，毛泽东与故乡亲族通信日少，一因日理万机，无法过多分心；二因亲族与其鸿雁往来，知其以不徇私情为原则，不愿多添麻烦。其位至极，国理亲情皆有所顾，细念此情，堪为巨人风范与楷模。

不敢问津

因世界人民的广泛爱戴和尊敬，建国后，众多国内外人士为毛泽东赠送礼品。除私交甚厚、关系特殊的西哈努克亲王所送公文包、齐白石所赠砚台等少数几件留用，其他物品，无论如何珍贵，一律交公登记造册。

工作人员认为礼品是送给主席个人，劝他留用一些，毛泽东道：

"不行, 这是送给国家主席的。如果我不是主席, 就不会有人给我送礼了。如果你当了主席, 他们也会送给你的。"

许多人极为关心主席健康, 把认为最好的高级补品送来。毛泽东毫无例外, 全部交公。一次, 护士孟锦云问: "主席, 你为啥不吃点高级补品?" 毛泽东道: "有些所谓高级东西, 我可并不认为它有什么特殊之处, 只不过物以稀为贵罢了。有些人有一种很特殊的心理, 若某种食品皇帝皇后吃过, 什么名人大官吃过, 它的名望就高贵起来, 甚至使得高不可攀, 神乎其神, 所以, 那些有了权有了钱的人绝不肯放过它, 仿佛吃了皇帝吃过的东西自己便成了皇帝, 吃了名人吃过的东西, 自己便成了名人, 这叫沾光吧!"

说至兴处, 乐道: "本人生来不高贵, 故高贵之物, 不敢问津。"

二十七、殊举

冷浴苦身

湖南一师浴室旁，有一眼凉水井。清晨稍明，同学们仍在酣睡，毛泽东便携罗布浴巾来到井旁。用吊桶打上水，一遍遍泼淋全身。擦了淋，淋了擦，直至全身发热发红。自夏至秋，自秋入冬，纵天空下雪，池水结冰，绝不中止。几位同学试仿，遇天冷则半途而废，他们对毛泽东说：“天寒地冻，冷水泼在身上实在受不了，你是否也感到难受呢？”毛泽东说：“最初几次是难受，但下决心突破困难，就习惯成自然了。”

数浴并举

毛泽东充分利用风、雨、阳光等自然条件，磨健身体。夏天烈日当头，常穿短裤，站在室外暴晒太阳；游泳后，也常展卧沙滩照射日光，戏谓“日光浴”。冬季寒风凛冽，身穿单衣伫立旷地，进行“风浴”。下雨之时，或信步闲庭，或轻摇疾跑，身处“雨浴”。常人十分不解，他却坚持不懈，以一贯之，自得其中。

特别录取

1926年冬，毛泽东到上海主持中共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次年春，到武昌创办中共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2月某日，风和日暖，阳光明媚，农讲所通知刘征等已经笔试者前去口试。听说农讲所领导人毛泽东亲自主持口试，刘想，像自己这样出身贫苦的青年，读书少，又没经过场面，是否能被录取？入场坐定，只见毛泽东身着长衫，健步登上讲台，落座后和蔼可亲环顾大家一眼，便一个个叫名字,依次边阅卷边面试。

刘征应声走上讲台,端端正立立好,毛泽东笑意微微:"你是哪里人?"刘答,直隶(河北)玉田人。又问:"家有多少田?"刘说,没有地,我家是佃农。接问:"你原来干什么?你们那里农运搞得怎样?"刘虔诚答道:"我是师范讲习所毕业,是小学教员。我们那里农民运动正在兴起,迫切需要农运干部,另外,还有些农运道理不大清楚。"毛泽东听后很高兴,看了下试卷和介绍信,当即援笔在卷上划一"C"字(共产党员代号),抬脸亲切道:"好,就这样吧。"两天后,刘去看榜,一瞧名中十五,直隶所来10人皆被录取。共招人员800多名。

两天后,刘去看榜,一瞧名中十五,直隶所来10人皆被录取。共招人员800多名。

破例醋饮

毛泽东终生不善饮酒,党内外皆知。对周恩来的酒量,佩服之极。无论心情好坏,身体如何,每逢饮酒,即是微量,一灌酒过脸红,甚至一小盅白兰地也会令其醉卧在床。

因不惯饮酒,又深知酒精危害,所以一贯反对饮酒。曾对身边人员说:"喝酒会误事,不能喝的人最好不要喝;能喝的最好少喝。"然而中华几千年文明史,酒文化绵延,作为领袖,多有应酬,某些场合身不由己,不得不随大流,喝上几杯。

1945年重庆谈判期间,毛泽东同蒋介石在招待会上。

1945年8月抗战胜利,毛泽东赴重庆谈判,晚间,常接受民主人士邀请或主动出访。一次,私访名士鲜家英,主人好酒,却不知贵客素不习酒,特取封存多年的自制枣酒款待。毛泽东与党外人士相处,尤讲礼貌,不忍拂去一片盛情,便一杯杯相续对饮。边饮,边赋诗互酬,如亲朋好友交流对时局的看法。破例借酒潇洒,尽兴而归。

谈判结束前,蒋介石举办招待会,席上举杯向毛泽东敬酒,毛泽东面若春风,礼貌性地与蒋轻轻一碰,却一口未喝。"不逢知己酒不香",在敌手面前,亦是傲骨所在。

然与鲜英对饮,主宾尽兴之极,被传为美谈。

破例荐人

李漱清,家住韶山冲,与毛泽东家仅距3华里,清末毕业于湖南法政专科学校。回故乡,主张兴学废庙,破除迷信。毛泽东少时常向李求教,深受影响。后多次提及,足见印象之深。

李积极支持耿侯、贡侯、亮侯、介侯四儿参加革命,至新中国成立,两子为革命献身,仅剩亮侯、介侯;长孙李德深即耿侯之子亦于1928年牺牲,可谓忠烈之家。毛泽东于故乡友人,格外关注李家,给李家的信达9份。仅1951年致介侯的信就有4份,且破例为推介之人引荐工作,其中,4月2日的信说:

介侯兄:

请持此信去统战部找徐冰同志或其他同志,和他商量是否有办法为你妹妹找一个免费的或半工半读的学校,如产科、护士或其他学校。我想,只要有可能,是应当替她解决学习和工作问题的。

6月23日复信:

介侯兄:

李君有空军技术, 可持此信去空军领导机关试行接洽, 看可以收录否? 因我不明李君的政治经历, 要他自己向空军部门去说明一切。

11月18日信中说:

"10月15日来信收到。汤璪真兄家属善后事, 已与师范大学当局商妥, 予以照顾。"

破例荐人, 实属有因, 于理于情, 感人至深。

无上佳肴

马齿苋, 俗称马齿, 一年生肉质草本植物, 状匍匐, 茎绿带紫, 夏季开小花。中医全草入药, 性寒、味酸, 能清热、解毒、消肿, 主治痢疾与疮疡等症。对此普通野菜, 毛泽东格外垂青, 终生食用, 视为无上"佳肴"。

1959年6月, 毛泽东南巡至武汉, 24日, 听取湖北省第一书记王任重汇报工作, 留王任重共进晚餐, 当时上菜七道: 炒鳝片、烧萝卜、炒马齿苋、炒鸡蛋、肉片汤、铁板里脊、炒海带。毛泽东极少留饭, 尤其是党内同志。其热情相邀, 王任重倍感温暖。席间, 毛泽东为王夹了一大筷马齿苋, 说道: "不要小看这道菜, 它还是一味很好的中药, 可以清热除湿呢!"

毛泽东虽爱此菜, 但用作待客, 记录惟一。于事见人, 足见此菜钟爱之深。

三用暖袋

毛泽东平素畏热不怕冷。年轻时的锻炼和战争岁月的艰苦磨砺能使其抵御酷暑严寒。解放后, 常到江河大海游泳, 寒冬腊月, 常人穿衣稍薄会打哆嗦, 毛泽东却能赤身跃入冷水不皱眉头一下。然而, 随着年龄增高，身体渐弱，尤是晚年，因很少出房活动，突然畏冷。

每天，毛泽东蛰居斗室，办公批文，浏览经史文集，忘却外面的暄闹世界，也忘却自己的悲欢苦痛。或仰卧木床，或俯伏案头，或执书挥毫，或凝神遐思，时间一久，便问工作人员：“今天怎么这么冷？”工作人员一看墙上的温度计，大惑不解：室温没降呀，怎么主席感到冷？去抚摸其手脚，触之冰凉，后来恍悟：主席真老了，血液循环已非从前。当时，毛泽东居室用的是单暖空调，锅炉送气，室温保持 $22^{\circ}C$ 左右，若高于此温，毛泽东就接受不了。现在突然畏冷，有人提议将室温升高，但大家表示反对：“不行，主席怕热！”有人提出买热水袋，它恰能解决单是手脚发冷难题，此也是一般老人过冬的保暖品，大家征得主席同意，马上购回几个。

此后逢冬，每在居处办公学习，工作人员便在其手、脚摆上两个热水袋。后因胸口、背部也感发凉，又添一袋，挂在椅上暖背，手肘边的一个亦可用来暖心。毛泽东对此做法欣慰，不花大钱，又能解决问题。

后来，其外出也随携水袋备寒。小小水袋陪伴伟人度过了一段平凡而又伟大的夕阳岁月。现存韶山毛泽东纪念馆的“双鹿”牌热水袋，为北京橡胶厂20世纪60年代初制造，皮色陈旧，外套磨损，足见主人生前久用。

以水代酒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最为高兴——下午，站在巍峨的天安门城楼向全世界庄严宣告新中国诞生，宣告一个新时代到来。晚间，中国共产党举行庆祝宴会，招待苏联等国和地区代表团。因宴后还要到天安门城楼观看盛大焰火、游行晚会，苏联来宾饮酒海量，中办担心主要领导喝醉，便指示保健医生、卫士将白开水装入茅台瓶为我方斟杯。毛泽东喝红葡萄酒，工作人员便以红茶水代替，斟了一杯又一杯。毛泽东非常满意，因不胜酒力，已喝几杯真酒，若不耍点“名堂”，时间长了怕“出相”。

外人不知内幕, 觉得中国领导人个个善饮。

自言上酒

同常人一样, 毛泽东在高兴或痛苦时, 有时亦借酒释怀。

在庐山期间, 毛泽东心情郁结, 曾约周小舟、田家英、周惠等小宴。席间, 想听听大家对形势的看法。因日常关系密切, 大家交谈无忌, 许多观点与主席背道而驰。毛泽东带耳来听, 俗语道"良药苦口, 忠言逆耳", 越听心里越难受。稍时, 突然招手服务员: "来, 我们喝点茅台助兴。"服务员即刻提壶酒, 给每人斟上一杯。毛泽东举杯道: "我们边喝边谈。"言罢, 一饮而尽。

谈话结束, 毛泽东饮有数杯。奇怪的是, 平时不胜酒力, 极少沾白酒, 此次非但未醉, 酒后还睡了个好觉。

挥帽凝手

1945年8月28日, 毛泽东离开延安赴重庆参加国共谈判。

上午8时30分, 与周恩来从枣园驻地密洞走出, 并排前行。突然, 周恩来停脚, 上下打量对方。毛泽东笑道: "是不是我穿得太洋气?"此行, 毛泽东脱掉粗棉布军装、灰军帽, 着上叶剑英特地买来的新皮鞋、蓝灰布中山装。

“主席戴的帽子好像不合适, 小点。”周恩来道。“噢?”毛泽东摸摸头上礼帽, 此是江青昨天向苏联医生阿拉夫所借。自己只有军帽和毡帽, 去重庆谈判, 戴军帽不合适, 毡帽平塌, 帽沿下吊, 形象有损。

“主席, 戴上这顶试试吧, 重庆的目光是很锐利的。”周恩来摘下自己的盔式帽。毛泽东戴上, 不大不小正合适, 随开心一笑, 幽默道: “恩来, 我可是夺人所好喽! 这顶帽子是不是专为我准备的?”接问: “那——你戴什么呢?”周答: “我还有。——再说, 重庆我比你熟, 总可以搞到一顶的, 这顶就送你吧。”毛泽东乐道: “好, 那我就戴吧!”

9点多, 毛泽东、周恩来等乘同一辆车驶向机场。缓缓登上飞机, 成千上万送行的人像是停止了呼吸, 默默为其祝福。走到舱口, 毛泽东停脚, 回过头, 再次深情地望着用小米、南瓜养育中国革命的黄土地, 望着如浪涌来的人群, 慢慢摘下盔式帽, 庄重举起, 高高牵过头顶, 微笑着向人们用力挥着, 挥着, 突然一下不动了!

地上的人群沸腾了!

互不干涉

周福明是毛泽东最后一位理发师, 1961年下半年调至身边。此前, 曾多次为其理发, 极合心意。

毛泽东平时不喜理发修面, 惯留长发, 只外交场合或某些重大活动, 才理发修面, 即此, 也不像常人端坐不动, 总是边理发边工作。安排会见外宾, 一般在客人到达前约20分钟, 才离开办公室, 坐至小沙发椅, 一边由周理发、修面, 一边抓紧翻阅秘书送来有关外宾资料, 理前, 对周风趣道: “我看我的资料, 你理你的发, 我们各办各的‘公’, 互不干涉。”

此举令周实在为难, 主席下颌有颗大痣, 稍不小心, 极易碰割,

且头发左薄右厚, 推剪颇费心思。然倚技术精湛, 总能夺关破难, 在外宾到达前两三分钟, 主席停看资料时, 恰好将发理完。大部情况是, 毛泽东换好衣服, 出现在书房兼会客厅时, 外宾也正好到达, 时间紧准, 令人叹服。此是分秒必争, 操劳国事之一斑。

1976年9月9日, 毛泽东与世长辞。周心沉无比, 默默为主席最后一次理发、修面。后忆述当时情景:

"为主席理发17年,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里如此沉重。我打开理发工具箱, 里面的工具和往常一样: 围布、推子、梳子、剃须刀……我感到眼前这一件件工具, 是如此亲切, 就好像是一条传递自己对主席深切感情的纽带……"

可脱军衣

1953年7月, 美国在板门店同中朝双方签定停战协定, 至此, 抗美援朝胜利。毛泽东对卫士们说: "我们可以脱军衣了。我脱, 你们也脱。"

其时, 解放军军衣尚无统一制式, 人们对军装的概念以黄色为准。毛泽东将开国大典上所穿黄呢礼服也视为"军衣"。次年初, 把此与另3套同式样衣装全部分送卫士长李银桥和副卫士长孙勇。

二十八、戏乐

送伴归位

五六十年代，中共领导人跳舞之趣甚浓，地点中南海紫光阁和春藕斋。陪舞者多是空政文工团女团员。一次，小演员王学文被安排陪主席跳舞。毛泽东到来时，其痴站而望，想着从记事起就敬仰的高大形象，心神出窍，顿忘周围一切，好久才恍回现实。

舞曲响起，她羞怯挽着主席步下舞池。毛泽东喜与舞伴聊天，以消除对方紧张。这次望着稚气未脱的小王，轻问：“叫啥名字，多大了？”小王答：“我叫王学文，十六。”

“当兵了，不能学文不学武啊。”一语诙谐，小王紧张顿消。接着，又问她籍贯、工作和家庭情况。谈笑着，小王身心完全放松，舞姿舒展，优美动人。而毛泽东脚着棕色厚底皮鞋，慢迈大步，似车轮沉重有声。

毛泽东不善跳舞，只能跳慢三、四和曳步舞。但有个绝招，一曲终了，可准确无误将舞伴送归原位。小王跳得正欢，忽觉肩头被按，身不由己坐下，一看正是原来的座位。毛泽东点头微笑，独自回位。

辣椒抵酒

毛泽东素不饮酒，也不准身边人员饮用。但偶遇节日，也网开一面。

有一年生日，李银桥想庆贺一下，面道：“主席，今天是您生日，大家辛辛苦苦又跟您干了一年，您也该有所表示啊！”毛泽东笑道：“银桥啊，你这不是变法敲我的竹杠吗？”当时，其为党内订立了“不祝寿”规矩，以往生日从未庆贺，小李喜酒，自从跟上主席，守规而戒,现拐弯提出,毛泽东一想,人之常情,也该为大家"意思意思",便破天荒答应,并主动提出备酒。

红白酒皆有。开宴,毛泽东斟上红葡萄酒,举杯敬道:"大家跟我又干了一年,我借这杯酒感谢大家。"说罢,轻抿一口。服务员姚淑贤立道:"不行,不行,主席这杯酒一定要喝掉。"毛泽东道:"你们知道我不能喝么!咱们定个协议好不好?你们喝酒我吃辣子。"姚道:"主席,酒和辣子不是一回事。"毛泽东知道对方怯吃,故道:"白酒辣,但辣不过辣子。你不同意,那你吃个辣子,我喝杯酒,行不行?"小姚不上当。

见大家不饶,毛泽东认真道:"我还是吃辣子罢,多吃辣子能成事,酒喝多了会误事。"言罢,觉得漏嘴,忙补道:"今天例外,你们尽兴喝,误了事不怪罪!"主席毕竟至尊,大家乐拗不过,只好令其多吃辣椒少喝酒。

此宴,李银桥生平唯一一次饮醉,毛泽东有言在先,不但没不高兴,还同大家一道张罗,为其打水,递毛巾……

有药四味

建国后,毛泽东依规,领有个人医疗证,定点北京医院。但其极少生病,也不喜服药就医。然而,保健医生总是将一些常用药,放在一个小木盒,以备万一。

一次,保健医生向盒中放药,毛泽东道:"我看你们容易迷信药物,不要有点小病就用药。人还有抵抗力嘛!先让自身的抗力与细菌作战,能战胜就不要用药。若抗力差,你再用药帮一把,这也是自力更生为主嘛!"又说:"我的生活里有四味药:吃饭、睡觉、喝茶、大小便。能睡能吃能喝,大小便顺利,比什么药都好。"

说完,接道:"人不但没有长生不死,连长生不老也不可能。有生必有死,生、老、病、死,新陈代谢,这是辩证法的规律。人如果都不死,那孔夫子现在要活着,该有二千五百岁了吧?——那世界该成个甚么样子了?"说完大笑。

因此，其小药盒放药极少，且从没放过补药。

喻言搬砖

建国后，工作之余，应人之邀，毛泽东偶尔也打麻将，常常正值兴头，忽然告辞。原来，他打麻将是为换脑筋，清理思考某一问题的思路。有时借题发挥，晓人哲理。

一次，同叶剑英等人玩牌，开盘，毛泽东幽默道：“咱们今天‘搬砖头’喽！”大家以为笑言，不想他一气连说几遍。众人不解，他解释：“打麻将好比面对一堆‘砖头’对此艰巨工作，不仅要用力气一次次、一摞摞将它搬完，还要动脑筋，发挥智慧，施展才干，像调兵遣将，进攻敌人一样，灵活地使这一块块‘砖头’各得其所，充分发挥作用。你们说，对不对？”大家应声而笑。

入手，毛泽东兴致颇浓，边打边说：“打麻将有辨证法，有人一看手中“点数”不好，就摇头叹气，这种态度，我看不可取。世上一切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打麻将也一样。即是最坏的“点数”，只要统筹调配，安排使用得当，会以劣代优，以弱胜强。相反，胸无全局，调配失利，再好的点数拿上手，也会转胜为败。最好的会变成最坏的，最坏的也会变成最好的，事在人为！”言罢，爽朗一笑，说声“对不起”，又告辞而去。

小舟大船

1956年5月30日，毛泽东到湘江游泳，乘船驶向下水点。

汽轮突突前行，溅起无数水花，阳光照耀，格外美丽。毛泽东触景生情，随口吟诵苏东坡《前赤壁赋》：“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栗……”诵毕，作些解说，向坐在身边的周小舟打趣：

“苏东坡驾一叶之扁舟，那说的是小舟。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是追求小我的自由。你已经不是小舟，——成了承载几千万人的大船了！”

想到马上便跃入滚滚江水驰骋，毛泽东豪情倍增，言谈不断，意趣盎然。

险平出洋

湘江面宽水深，毛泽东常邀同学到桔子洲头和南湖港一带游泳。他自小有此嗜好，屡经其年，胆大力恒，泳技上好。不但能横渡湘江，还能从猴子石游十华里到牌楼口。且习冬泳。同道罗学瓒同学曾在日记写道：今日往水陆洲头（桔子洲头）泅泳，人多言北风过大，天气太冷，余等竟行不顾，下水亦不觉冷，上岸亦不见病。坚固皮肤，增进血液，扩充肺腑，增加力气，不得谓非运动中之最有益者。

一次，毛泽东将游至对岸，一朵大浪将其冲入木牌下，幸被一同学搭手救出。年过半百，偶与老同学谈及此事，幽默诙谐道：“那次，如果不是亏一个同学搭救，我险些‘出了洋’。”人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毛泽东不怕，一直游到年近八十。

只管半个

工作之余，毛泽东偶尔也与周围工作人员打扑克消遣。一次玩过牌，对高智叹道：“我只管两个半人。”高道：“你管人多呢，全国都得管。”毛泽东道：“我管不了，我管你一个，罗光禄一个。”高、罗皆为其机要秘书。高道：“那，还有半个呢？”毛泽东道：“江青我只能管半个。”“全管了吧，她是你老婆。”“我管不了，我管半个，那半个随她去。”毛泽东实话实说，江青个性强，脾气不好，对她“有看法而没办法。”

“听说支部改选了，谁是支部委员？”毛泽东问。其所在支部由江青及身边工作人员组成。高智说自己是组织兼宣传委员。毛泽东乐道：“宣传委员好么，我管不了你能管。”

二十九、奇罕

拜石干娘

毛父毛顺生，母文七妹。父母结婚8年，曾有过两个男孩，惜在襁褓中夭折。毛泽东降生犹得了心肝宝贝。喝“三朝酒”那天，当地一有学问的长者赐名毛泽东，三字极响，依习俗，又起表字毛润之。

母亲文氏，怕宝贝“根基不稳”，出了满月，带回湘乡娘家。外婆文贺氏极疼迟到的外孙，请算命先生拆看“八字”，说小官人相貌姣姣，命大福大，要拜个长寿干娘，才易养成人。逢年寿最长？外婆恍然想到后山一块两丈多高的大石头，不怕风吹雨淋日晒，可谓寿王了。于是，黄道吉日，备齐香烛酒醴，怀抱刚过满月的毛泽东，帮其对石作揖三个，硕大的石头成了毛泽东的干娘。随取乳名石三。乡人昵称石三伢子。

外婆相信天王菩萨，总说韶山冲屋场一带风水不好，要不前两个外孙都没保住。拜石干娘后，硬不放外孙回去，石三伢子只得寄居唐家坨外婆家，无病无灾，长至四岁。

拜石干娘，世间罕事，后来毛泽东投身革命，曾化名“石三伢子”，用“石三”做笔名。情感系之，烙印属深。

四岁辩理

过年时，外婆给毛泽东换套新衣，戴顶红风帽。石三伢子兴高采烈和小朋友在禾坪玩耍。一位白胡子阿公喜和孩童逗乐，板脸瞪眼，翘起白胡子，吓唬道：“你们为啥在这儿玩？都走，不走，我割掉你们的耳朵。”小朋友们吓得飞快跑掉，只有戴红风帽的石三伢子站立不动。

老阿公奇怪地打量着他圆圆的脸蛋, 高高的额头, 清亮的眼珠, 问: "你为何不跑? 不怕割耳朵么?" 石三伢子眨眼反问: "老阿公, 你为什么要割我的耳朵呢?" 老阿公瓮声瓮气沉脸道: "我喜欢啊! 我要割下你的耳朵做下酒菜。"

"一个人要讲道理。" 石三伢子仿着大人的口气道, "老阿公, 你讲不讲道理? 你有道理, 我的耳朵就给你吃; 没道理呢, 我就扯掉你的胡子!" 说罢, 笑眯眯望着老阿公, 主动解开帽扣, 将耳朵露出。老阿公一把将石三伢子亲热搂在怀里, 连道: "聪明, 聪明!"

四岁细伢, 知道讲 "理", 这样的脑瓜和胆量, 老阿公从未见过。

张口惊人

二舅父文玉钦, 家族排行老八, 毛泽东习称八舅。八舅虽是庄稼汉, 却读过几年私塾, 有点文墨, 曾手抄《家范箴言》。为教子侄读书, 在家开设蒙馆, 四岁的 "石三伢子" 跟去, 正身端坐, 恭听八舅给表哥文运昌、文南松等讲书。点过《家范箴言》、《百家姓》、《三字经》后, 八舅限定时间, 令众表哥背书, 便出屋自便。表哥们贪玩, 值背书时, 内容忘得一干二净, 个个憋得头上冒汗, 脸颊涨红。见此, 毛泽东站起身, 大胆道: "八舅, 我晓得背书。" 文玉钦觉小外甥好笑, 说道: "你还没读书, 晓得什么?" 毛泽东立道: "不信, 你听。" 张口背起 "赵钱孙李", 一直背完, 没错一字。

文玉钦感到十分惊奇, 告知母亲哥嫂, 大家惊喜不已。外婆文贺氏自言自语: "石三伢子是有点与众不同, 莫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顶抗先生

8岁时, 毛泽东就读南岸私塾。塾师邹春培依例教授众学生晦涩难懂的古书。背书时, 邹正襟危坐, 道貌岸然, 学生背向站立, 气氛紧张。初入学童望而生畏, 已熟读的诗文竟吓得再背不出。一次轮值毛泽东背书, 其端坐桌旁, 不依规肃立。邹师责问: "你为何不站起来?"毛泽东答:"你是坐着的,我也要坐着背。"邹师无奈,告诉毛顺生,毛说:"他兴许是背不出来。"邹师却道他读几遍便能背诵。父亲将信将疑,晚上考问,儿子果能应背如流。

邹师因事外出,嘱学生温书,毛泽东酷爱游泳,与几个学生戏水池塘。邹师回馆罚学生对对子,对不出者,打手心。值毛泽东时,出题"灌足",毛泽东不假思索立对"修身"。

一次邹师打一个学生,毛泽东十分气恼,背起书包毅然出走。因怕父亲责打,便朝想象的县城方向摸去。在崎岖的山道盲转三天,家人寻到时,离家还不足八里。出乎意外,严父没有责打,邹师也比往日温和。多年后,毛泽东回忆此事,风趣道:"我抗议行动的效果,给了我深刻印象。这是一次胜利的'罢课'啊!"

考试破例

1910年秋,毛泽东离开韶山,报考东山学堂。在废科举兴办学校的潮流中,东山书院更名湘乡县立高等小学堂。新开国文、历史、地理、数学、物理、化学、体操、图画、音乐、英文等,主要课程一仿西洋。教师大部属维新派,多人曾在日本留学,受过明治维新影响。

入学作文考题为《言志》。大部考生写了尊孔读经、成名成家、光宗耀祖等内容。毛泽东与众不同,联系农民疾苦、社会时弊、民族危机、国家前途,纵情抒发救国救民的宏伟抱负。校长李元吾和国文监考教师读罢其文,连声称赞:学校来了一名建国才!

笔试通过,可口试时,却遇到麻烦。学校规定只收湘乡学生,毛泽东地道的湘潭口音,令人瞠目。是否收留?教师们发生激烈争论。最后,校长表态,毛泽东第一次打破校规。

体察书经

一晚,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毛泽东灵机一闪,鼓荡勇气,冒雨顶风,毅然攀上岳麓山。过足夜雨之瘾,遍体淋浇透湿, 来到山下蔡和森家中, 蔡母大为惊讶, 忙问怎么回事? 毛泽东道出登山之事, 说是为了体会《书经》"纳于大麓, 烈风雷雨弗迷"这句话的意趣, 藉此练身锻意。

露宿野外

露宿野外岳麓山爱晚亭、白鹤泉, 一师后山君子亭, 湘江桔子洲头, 常有一伙年青人聚谈。夜幕降临, 游人四散, 他们依然品谈。直至夜阑兴尽, 才各自为阵, 随找空地, 露宿天明。一天清早, 几位游人登至岳麓山, 见庙旁露天长凳睡有一人, 因夏夜多蚊, 报纸遮盖头脚, 于是便议论身份原因。睡者被吵醒, 翻身起来, 随手收起报纸, 抬脚便走。此便是毛泽东。

军家不枪

作为军事家, 毛泽东通晓兵法, 运筹帷幄, 通过几十年战争实践, 总结出一系列战略战术原则, 以其雄才大略成功指挥了数以百计的大小战斗。然一生, 少穿军装, 亦不佩枪。

1928年4月, 与朱德分率两只队伍会师井冈山, 部队改编, 毛泽东兼第11师师长, 兴致所至, 他第一次挎起盒子枪, 诙谐道: "背上驳壳枪, 师长见军长。"随后把枪交警卫员, 自此再不佩枪。

1936年在延安, 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提出为其拍张头戴红五星八角帽的照片, 毛泽东无帽, 斯诺把自己的帽子戴到他头顶, 为后人留下一张——毛泽东身着戎装的经典照片。

新中国成立, 曾发给毛泽东一张《持枪证》, 实际并未佩枪。其最早提出著名论断"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又从不携枪, 这便是一位世界巨人的一大性格特征。抗美援朝结束, 其把所有军装, 与视为军服的黄颜色服装, 包括开国大典所穿黄礼服, 全送给卫士。

特别讣告

1929年冬，朔风凛冽，红枫凋零。槐树堂楼上，毛泽东踱步沉思，大口吸烟。

因特殊背景，其在红四军“七大”落选前委书记，盛夏7月身染恶性疟疾，由邓子恢派人护送，辗转上杭的蛟洋、苏家坡、大洋坝，永定的虎岗、岐岭、湖雷等地养病，顺带指导地方工作，至此四个月有余。

期间，因闽西山区缺医少药，毛泽东身份特殊，不便公开就医，一天疟疾发作数次，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几度病危。以致莫斯科误传“病逝”，共产国际总部竟在英文版《国际新闻通讯》发表讣告：

据中国消息：中国共产党的奠基者，中国游击队的创立和中国红军的缔造者之一的毛泽东同志，因长期患肺结核，病情不断恶化，在福建前线逝世。这是中国共产党、中国红军和中国革命事业的重大损失。当然，毫无疑问，敌人会因此而高兴。

然而，闽西特委地下交通员，历尽艰险，到上海购来特效药奎宁丸，又在永定石坑请当地名医吴修山精心调治，毛泽东别却死神，幸逃大难。

睡衣百纳

毛泽东一贯不讲究穿着，唯求宽松。身边人员周福明、吴旭君回忆：“主席穿衣一定要大，不喜紧身，喜空荡。”室内办公，喜穿宽大睡衣，随意，不受束缚。穿过的睡衣长、短、厚、薄不等，大多破旧。夏季衣薄，其它时节稍厚；再冷时，套上厚棉假袖、护膝，或披毛巾。

一件白色泛黄睡衣最为典型。此衣为50年代初，北京东交民巷雷蒙服装店王子清制做, 木薯棉质地, 夹层, 香蕉领, 两口袋。毛泽东夏秋两季贯穿此衣, 弥久情深。60年代初, 肘、领、袖口磨出窟窿, 初始, 工作人员缝补一下, 后来无法再补, 便请示主席换件新的, 其不同意, 不能擅自添置东西。毛泽东扫眼睡衣, 道: "还是不要换, 再请人补补吧!" 工作人员只好送到总后被服厂, 行内高手刘奎元, 用同色布料相补, 不细看, 竟瞧不出补丁。毛泽东高兴之极, 以后, 补了又补, 以至洗衣不敢手搓, 只能放点洗衣粉, 稍稍浸泡, 轻轻涮洗。

一次, 工作人员趁主席休息之机, 为其换了件新衣, 毛泽东醒后, 发现睡衣变了, 一脸不悦, 再三追问, 工作人员只好取出旧衣, 毛泽东接到手里, 似摸孩子般亲切, 边穿边道: "习惯了, 还是这件补丁叠补丁的睡衣好。" 直到1971年, 稍不留神, 睡衣便会脆出一个口子, 实在无法, 毛泽东才不得不同意更换。此时, 睡衣"面目全非", 领子全换, 衣袖、前脸、下摆, 补丁相连, 看不出原布, 整个睡衣竟有73个补丁, 斑斑驳驳, 奇属"百纳", 即在寻常百姓家也可谓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品"!

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在《今日红色中国》中写道: "我认为毛的家和其他高级官员的家是够不上台湾有人批评他们的生活方式时用的'铺张浪费'一词的。他的'享受'大致等于长岛一个事业顺利的保险公司推销员在较好的牧场式平房里所享受到的东西。" 毛泽东曾说: "没有条件讲究的时候不讲究, 这一条好做到; 经济发展了, 有条件讲究仍然约束自己不讲究, 这一条难做到。共产党员就是要做难做到的事。"

言行一致, 说到做到。此睡衣足可印证: 一个泱泱中华大国领袖的生活风范和思想境界。

我不摸钱

转战陕北时, 本籍战士张瑞岐, 一直在毛泽东身边做警卫。护送主席进京后, 因年龄偏大, 50年代解甲归田。回家后, 生活遇到困难，写信告知主席窘况。见信，毛泽东立即吩咐李银桥寄钱，以助其难。

依主席意见，季从主席工资节累中取出几百元钱，装入一牛皮袋，为使主席放心，递请过目。毛泽东正在办公，以为是文件，正准备掏看。李说，是给老张的钱。话音未落，毛泽东神色立变，似无意触到一只癞蛤蟆，嗖一下把袋扔掉，不悦道：“拿开！交待了你就办，谁叫你拿来的？”接着皱眉搓手，好似把手弄脏般警责：“我不摸钱，以后，你要注意呢！”

李到天津工作后，1964年夏进京探望主席，谈话中，毛泽东得知其家乡遭灾，嘱秘书从稿费中取1000元接济，秘书将钱装入牛皮纸袋放到桌上，毛泽东远打手势令李拿去，李不肯，毛泽东生气了：“怎么，你是要我摸钱吗？”李想起前事，只好将钱取起。毛泽东见状乐道：“这就对了，你还记得，我不摸钱。”

丰头墓口

毛泽东工作生活紧张忙碌，几十年如一日。古稀之年，身体健康大不如前，然精力依然充沛惊人，“一天”非常人的24小时，而是36小时，甚至48小时。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尽管常人眼里毛泽东是一特殊之人，但也有疲倦之时。然而其极善调节，每次连续工作，常于倦际略作休憩，自我调整，常说：“文武之道，有张有弛。”逢此，坐于沙发，随手从茶几上拣本书，聚精会神读上几段，谓之“换脑”，自视休息。有时，过于疲劳，在沙发上看书时间稍长，不知不觉间便会睡着。

一日，凌晨四五点钟，毛泽东突然坐到沙发看书，感到饥肠辘辘，恰逢卫士封耀松值班，便叫弄点吃的。小封马上端来6个小芋头，想不到，主席不知不觉睡着了。小封不忍惊扰，退身出来，将芋头烤在暖气片。10多分钟后，听到主席的咳嗽声，忙将芋头又送去，轻声说：“主席，芋头烤好了。”毛泽东说：“噢，想吃了。”从盘中拣起一个，剥皮入口。

小封退出片刻，突然，又听到主席的鼾声。进屋一瞧，原来，主席一个芋头未吃完，又睡着了，口中还含着小半截芋头，且鼾声越来越不正常，口中的芋头随呼吸不停抽动。小封感动的鼻酸落泪，忙蹲到跟前，用手轻轻抠出半截芋头，不想，主席被惊醒了！一睁熬红的眼睛，感怒地盯着他喝问：“怎么回事？”小封手捧抠出的半截芋头，满脸泪花，嗫嚅良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毛泽东马上明白过来，叹了口气，疚道：“我不该对你发火。”小封凝望主席，深为感动，破例劝道：“您太累了，必须休息，必须睡觉了！”世间之国，数以百计，位极至尊，芋头塞口，困及如此，感人至深，古往今来，实属罕见！

世间之国，数以百计，位极至尊，芋头塞口，困及如此，感人至深，古往今来，实属罕见！

百听不厌

毛泽东晚年，文化部专为其录制了一套古诗词曲磁带。其中，尤爱岳飞的《满江红·写怀》。该词分别由演唱家蔡瑶先、岳美缇、计镇华演唱，毛泽东最推崇岳的唱曲。

《满江红》原曲失传。清乾隆元年音乐家王善重新谱曲该词。王曲极合岳飞原词风格，创作时，佩叹：“岳飞精忠正大之气，英雄壮烈之辞，可与日月同辉。余敬写于弦辙，以与抑企之思。”文化部录制时即依王曲加工而成。上海昆曲演员岳美缇乃岳飞27代孙，演唱高亢有力，响遏行云，充分表达了远祖岳飞痴诚爱国的高尚情怀和雄心壮志。

1975年8月，双目失明已久的毛泽东同意做白内障手术，北京眼科名家唐由之实施手术时，毛泽东嘱秘书张玉风播放岳美缇演唱的《满江红》。凝听此曲，毛泽东步履蹒跚来到手术室，耳畔回荡着民族英雄岳飞的澎湃心音：“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以曲表意，其大家风度、无畏精神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人。

以曲表意，其大家风度、无畏精神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人。

三点木床

1976年8月，毛泽东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病入危重状态，但依然头脑清醒，思路清晰。

9月8日，一觉醒来，嘴里咕噜咕噜发出微弱声音，细心的工作人员马上领悟，立即抓来纸笔，将笔塞入主席手中。毛泽东艰握铅笔，犹移千斤重物，费了很大气力，终于划出三条短线，便再也写不动了。然后，挣扎着，非常吃力地在木床点了三下。工作人员心思灵动，问：“主席，您是不是要看有关‘三木’的消息？”毛泽东默默点了点头。——三木武夫，时任日本自民党总裁，内阁总理大臣，正在日本进行大选，谁能想到，主席生命垂危之际，在关注他的大选。

监视器显示心脏异常。中央政治局常委、医疗小组和身边工作人员在场紧张观察、注视。毛泽东如同往常，服过安眠药睡下。没多久，监视器再次示警。医务人员当即施救——人工呼吸，强心针……但一切无济于事！

时过子夜，9月9日0时10分，一颗非凡的心脏停止跳动！中国人民的杰出领袖、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理论家毛泽东与世长辞。

慢慢地，一位世界巨人的遗体开始僵硬。